在寒冷的北极圈,他们用喉音Battle
安吉拉·卡特在她的《精怪故事集》中讲过不少三观尽毁的故事,其中最有冲击力的,都是关于爱斯基摩人(又称为因纽特人)。生殖器和排泄物的各种不道德说法,都在北极圈这个最寒冷地带的民间故事中流传着。
绘画:Kakuarshuk;因纽特女人从地里挖小孩的民间传说
在欧洲人殖民之前,这个族群看上去似乎和文明半点关系都没有。Eskimo (爱斯基摩)这个带有蔑称的词,来自于印第安人,意思是吃生肉的人。他们并不喜欢这个名字,因此之后自称为 Inuit (因纽特人)。
https://v.qq.com/txp/iframe/player.html?vid=s133100ilm8&width=500&height=375&auto=0
北方的纳努克
在人们的印象中,因纽特人总是穿着一身厚厚的动物皮毛,住在一个用冰块砌成的房子当中,坐在一群狗拉着的冰车上,在冰窟旁边等着叉鱼。
照片: Jimmy Nelson
1922年,弗拉哈迪拍摄了一部电影史上极为经典的纪录片《北方的纳努克》,开启了民族志电影的先河。尽管这部影片中多处都有摆拍的嫌疑,并没有像人类学家那样完全记录真实的场景,但依然贴切地还原了因纽特人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《北方的纳努克》
建造冰屋、捕猎海豹、冰窟叉鱼、一夫二妻的家庭生活,每一个朴素的生活片段,都满足了文明社会中人们猎奇的快感。
喉音唱法界的 Battle
作为因纽特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唱歌在他们眼中更像是一种游戏。在他们的语言中,起初根本没有“音乐”这个词。当我们说到因纽特音乐,也只是音乐学家将他们的歌唱囊括在音乐的概念之中了。
喉音唱法是因纽特人歌唱形式中最具特色的一点,他们将其称作 Katajjaq 。传统的歌唱形式是两位女性面对面对唱,两个人用不同的节奏型,在彼此的节拍中穿插对位,除了速度逐渐加快之外,还要变换节奏。从最基本的“hm、ha”不断地重复,到模仿动物的声音,直到其中一个人气不够用、舌头打结,或者忍不住笑,游戏才结束。对熟悉嘻哈音乐的人来说,这种竞争性的对唱有点像是说唱中的 Battle。
与主流音乐的融合
图瓦呼麦如今作为世界音乐已经被更多人所接受,并且很多呼麦艺人都在全球的唱片公司发行过唱片,让世界听到了这种“奇怪”的嗓音。然而因纽特人的这种喉音唱法却从未在全球的范围内流行起来。
尽管如此,依然有很多的白人音乐人,尝试在他们的音乐中加入一些新鲜的元素,来让自己的作品显得与众不同。
Zoë McPherson 在比利时现场演唱《String Fingers》
比利时音乐人 Zoë McPherson 在她的电子作品《String Figures》中,就把因纽特人的这种古老的喉音唱法融入到了极其现代的 Techno 电子乐中。
短片从4分08秒开始加入了一段人声的固定节奏,这段人声就是因纽特人的喉音唱法。MV 当中的视觉元素,也将因纽特人的传统服饰用鲜艳的色彩抽象地表现了出来。
尽管现在还有少数部落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,继续着这种歌唱的游戏,但是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人,依然对此感到陌生和好奇。这种游戏原本只是因纽特人生活的一部分,如今却被搬到了舞台上表演。
大多数因纽特人早已和现代社会的步调一致了,比如70年代就已成名的因纽特歌手 Charlie Panigoniak ,用因纽特语唱过北美的乡村音乐,而另一位因纽特歌手 Susan Aglukark 的唱片还多次在加拿大赢得朱诺奖。这种传统的喉音唱法,无疑让这些因纽特音乐人在商业社会中,拥有了独具特色的竞争优势。
Nuuk Posse
格陵兰的第一支因纽特嘻哈组合 Nuuk Posse ,偶尔会在演出当中用喉音来一段 beatbox 。加拿大歌手Tanya Tagaq ,更是凭着这种得天独厚的嗓音,在各个音乐领域中频频献声。她曾经与比约克、克罗诺斯四重奏、实验电子音乐人、重金属乐手都有过合作,还去了 TED 演讲台,登上卡耐基音乐厅。在她自己的流行音乐唱片当中,也时常会加入一些喉音的唱腔。
Tanya Tagaq 在 TED 演出
当年在美国南方棉花地里,黑人们唱出的蓝调音乐都曾被美国白人视为魔鬼的音乐。如今,因纽特人这种更加野蛮的音乐之声,终于在人们好奇心的驱使之下,慢慢在北美甚至全世界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。
撰文 / Sizhe
编辑 / Joyce
继续观影
NOWNESS
捕捉日常生活中的新奇与不凡
本文由NOWNESS独家发布,未经许可请勿复制转载
点击阅读原文观看更多影片